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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来源:中国航空报)
王占勤
午后阳光斜切进客厅,落在窗台那盆长寿花上。肥厚的叶片托着鼓囊囊的花苞,嫩绿萼片已裹不住顶端渗出的一簇艳红。
近来浇水,我总格外仔细。让水珠均匀地洒,挂在叶尖,像碎钻。这份小心,让我想起孩子刚上学时,我连他的铅笔都削得棱角圆润。
去年花开时,孩子把它捧到书桌上,指尖轻触花瓣:“妈,它们像希望的小红星。”如今花苞又丰盈了,那张书桌却已空了许久。
日历上12月20日被我用红笔重重圈了起来——那是孩子考研的日子。
玻璃外凝着薄霜。指尖轻划,留下清痕,很快又被新雾气弥漫住。客厅里传来“簌簌”声。他爸握着旧扫帚,扫到阳台边停下,望着窗外光秃的梧桐枝,眉头微蹙:“大连……该下雪了吧?上次视频,还见他穿着薄外套。”口袋里手机漏出沙哑的歌声:“孩子你放心去飞吧,在你身后有一个等你的家……”歌声混着念叨,轻轻堵在我心口。
前晚视频里,宿舍的书桌堆满资料。灯光把他伏案的影子拉得细长。他捏着笔,指节发白:“越近越慌,今年报考这个大学的人太多了。”我看见他喉结滚动,眼角泛红,却硬扯出笑。他爸凑近镜头,声音沉稳:“别想那么多。你从春学到冬,努力我们都看得见,一定没问题的。真是不理想,回家咱商量下一步对策。”孩子眉头稍展,拿起暖手宝晃了晃:“妈,这个特暖和。”视频挂断后,我忽然想起,忘了告诉他,冰箱里还冻着国庆节回老家踩泥巴薅的鲜花生。
展开剩余58%孩子返程票买在冬至过后。许多年前的冬至故事涌上心头。那时我们都上班,孩子放寒假独自在家。中午回家,却见小家伙踩着板凳,裹着大人围裙,正笨拙地捏饺子。饺子奇形怪状,他小鼻尖上沾着面粉,举起成果雀跃:“给你们做午饭!”我摸了摸微温的面板,心里像吃了一粒软糖。他才三年级,却想着心疼我们。如今他长得比父亲还高,连说“紧张”都要藏在故作轻松之后。我盼他考完,能像小时候那样,累了就嚷,委屈就哭。
我把旧藤椅挪到阳台,挨着花坐下。窗外梧桐树在风里轻晃,天色灰白,预报的雪迟迟未来。忽然想起他小时候,在楼下捡梧桐叶埋在树根旁,仰起冻红的小脸背诗:“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。”背完歪着头问:“妈妈,叶子埋起来,明年大树会更绿吗?”我揉揉他头发:“会的,就像你好好吃饭,就能长高。”如今梧桐粗了一圈,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幼稚的约定?
他爸扫完地,走到阳台边,用指肚碰了碰叶子:“花苞鼓囊囊的,等孩子回来正好能开。”我没接话,心里盘算:他回来那天,要做红烧肉,煮花生,包他爱吃的白菜肉饺。
“你快些长吧,”我对着花苞轻声说,“等你开了,小雨哥就考完回来了。”话出口自己先笑了。花怎能听懂?手却抚上去,萼片柔软微凉,像极了许多年前,孩子将小脸贴在我掌心的温度。
天色渐沉。拧亮阳台的灯,橘黄的光给花苞镀上柔晕。此时,一阵极轻的“沙沙”声响起。零星雪粒疏落飘洒,碰到玻璃,瞬间化成细小水珠。
“真下雪了!”他爸凑过来,眼角漾开笑纹,“记得不?孩儿小时候闹着坐雪橇。你让我在凳子腿儿上钉两条木板,咱拉着他在广场上跑了一圈,他一路咯咯笑,雪花落了满头满脸……”
我拿起手机,点开聊天框。想说的话很多,指尖悬停许久,最终只落下一句:“家里下雪了。别熬夜,记得多喝热水。”
窗外的雪渐渐绵密,敲着玻璃。屋里,那首《离别开出花》又循环起来。我静静偎着花,鼻尖萦绕盆土湿润的气息。花苞也在寂静中积蓄着绽放的力量。
这等待的时光,何尝不是一种积蓄?我们把思念揉进寻常的日子,像从前织毛衣,把牵挂织进密实的针脚,最后吟成一首漫长的诗。诗里有待放的花股票怎样配资,有初落的雪,有永远亮着灯的家,还有那两个,在时光深处静等归人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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